第(1/3)页 金銮殿的那场闹剧,最终以老皇帝的一阵剧烈咳嗽和一句“退朝”草草收场。 文武百官像是一群受了惊的鹌鹑,低着头,神色匆匆地退出了午门。谁也没敢上来跟这位新晋的“镇国公”搭话,甚至连眼神接触都避之不及。江鼎就像是一个浑身散发着瘟疫的病人,被孤零零地留在了大殿外的广场上。 风卷着残雪,在空旷的汉白玉广场上打着旋儿。 江鼎整理了一下那身并不合体的麒麟袍,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那方四四方方的天。这就是权力的中心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。 “镇国公,请留步。”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 王振手里拂尘一甩,脸上挂着那种让人不舒服的假笑,从大殿阴影里走了出来。 “陛下有旨,宣您去养心殿觐见。” 江鼎并不意外。 刚才在大殿上,他把水搅浑了,把严嵩咬了一口,但这只是为了自保。老皇帝赵祯虽然糊涂,但对于“火器”这种能保命的东西,那是绝对不会放过的。 “公公请带路。” 江鼎神色坦然,仿佛刚才在大殿上撒泼打滚的人不是他。 …… 养心殿。 比起前朝的肃穆,这里更像是一个充满了药味和烟雾的道观。 窗户紧闭,厚重的帘幕挡住了所有的光线。殿内点着几十盏长明灯,正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炼丹炉,几个身穿道袍的方士正围着炉子忙活,不时往里面扔进朱砂、水银和铅块。 一股刺鼻的金属焦糊味,混合着龙涎香的甜腻,让人一进去就觉得胸闷气短。 老皇帝赵祯半躺在龙榻上,脸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。严嵩坐在下首的绣墩上,正直勾勾地盯着走进来的江鼎,眼神阴冷如毒蛇。 “臣,江鼎,叩见陛下。” “起吧。” 赵祯的声音很虚弱,透着一股子将死之人的腐朽气。 他挥退了左右的宫女,只留下王振和严嵩。 “江爱卿啊。” 赵祯手里把玩着一颗刚出炉的、金灿灿的丹药,那是方士们炼制的“长生丹”。 “刚才在大殿上,你说北凉的钱都花光了。朕信你。毕竟打仗嘛,烧钱。” 赵祯把丹药扔进嘴里,闭着眼享受了一会儿那铅汞中毒带来的短暂致幻感,这才重新睁开眼,目光变得锐利起来。 “但是,朕听说,你们北凉之所以能赢,靠的可不仅仅是那几把破刀。那种能炸开城墙的‘天雷’,还有那种能隔着几百步杀人的‘火铳’……” 赵祯身子前倾,贪婪地盯着江鼎。 “这东西,你带来没有?” 这才是正题。 比起那一去不复返的银子,这个渴望长生、更渴望皇权永固的老皇帝,更想要北凉手里那把杀人的刀。 严嵩在一旁冷笑:“江国公,陛下问你话呢。你既已是神机营提督,这献宝之事,可是分内之职啊。” 江鼎低下头,掩去嘴角的嘲讽。 他早料到这两个老东西会来这一手。 “回陛下。” 江鼎深吸一口气,从宽大的袖口里,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个早就准备好的油纸包。 “那钱确实是没了。但臣这次进京,不敢空手而来。” “这,便是北凉工坊耗时三年,死了几十个工匠才研制出来的——神威无敌大将军炮,以及九天雷火铳的锻造图谱。” 第(1/3)页